第一百八十九章 变化-《破阵录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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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他这一掌带着家族大恨,是以全不留力,力道沉重,远超他自己想象,张仙纵挨了他这一巴掌,被打得满眼金星,脸颊顷刻间便肿起老高,口中更是渗出血来,但饶是如此,张仙纵却只是低声说道:“宗主武功通玄,你即便胜得我,也不过是蝼蚁一只,我宗门大业,与你说了,不过白费口舌,我知你与束羽是血仇似海,但他在何处,我也不知,你有什么手段,倒教我看看。”

    墨止看着他一副模样,怒极反笑,说道:“好好好,你不说,于我也是无用,你长于运剑,我今日便斩你一根大拇指下来,教你日后再握不紧剑柄,天下人看看昔日锦衣剑神倒要成了什么样子!”

    说罢,也不待他再说半句,墨止当即便将张仙纵臂膀一掰,抬起他右臂,而张仙纵却忽然叫道:“你杀我便杀,莫要折我手指,残人躯体,不算好汉!”

    墨止笑道:“谁与你说我是好汉的?乌袖镇百十口人家,哪家不是被你们启暝宗害得身死残缺?他们亡魂飘荡,又当如何看我今日?我知你不惧死,我要的便是将你变作无用之人,苦你一生。”

    说罢,饮冰剑剑锋倒竖,便朝着他拇指斩了去。

    可间不容发之际,墨止只觉饮冰剑如遭重击,剑身一抖,自己竟不能持,任凭这长剑锋芒又拐到一侧,径直在张仙纵面颊之上,又划出一道狭长伤口,这一剑力道非凡,伤口极深,几乎将张仙纵整张面颊上下撕开,伤口深可见骨,张仙纵血流满面,极是骇人。

    “小子,够了。”

    冷残声音,缓缓传来,原来方才正是冷残出手,以指尖剑气,将剑锋打落一旁,说道:“你家仇与他无关,乃是束羽策动血鸦所为,你便是将他砍成肉球,也报不得你家中大仇,又何必为自己多招仇怨?此番他面颊破相,此后不戴面具,也是貌丑无比之人,也算全了你心中血气,锦衣剑神毕竟是江湖名家,便是如今做了错事,当年仗义疏财,振民兴业之事,也不可忘,今日你已折辱了他,他是好面子的人,这一下颜面扫地,比杀了他更教他难堪,不如放他离去,若再不悔改,你再废他武功,又有何难?”

    墨止方才杀得血灌瞳仁,心中一腔恨意只觉得冲脑通天,一时之间竟不能自持,此刻听得冷残话语沉着,好似晨钟暮鼓,竟将自己心下焦灼心境,也为之一清,当下只是长出了了一口气,将张仙纵松开一旁,说道:“杀你反倒添了我自家业障!今日便听冷叔叔一言,日后有空,再寻你晦气。”

    张仙纵被甩在一旁,只是定定望着双手,不知沉思何事,良久过后,方才摇晃着站起身子,又望了墨止一眼,说道:“束羽行迹漂泊不定,如今在启暝宗中,我虽与他地位相若,但论及威势,已是远不及他,他所行事,皆是宗门机密,我无权过问,你若有心寻他报仇,怕是短时无处可寻。”

    墨止重重一哼,还未反应,忽然听得凌空几声箭响,顷刻间落箭如雨,倾斜而下,墨止慌忙之间飞身退避,而敌阵百人,正为张仙纵败阵而沮,全未料到,竟有如潮箭雨袭来,瞬息之间,便倒下了半数以上。

    “来得又是何人?”宗正卿抬眼瞭望,却见冷红浦处,忽然窜出数百精骑,扬起十数道翻卷大旗,只见大旗猎猎而响,冰蓝锦绣为帜,他略略一望,忽然说道,“这是北府军旗,来的是隶王军马!”

    只见数百骑兵一涌而进,行止若一,皆骑墨色战马,人佩铁甲,马戴雕鞍,数百铁骑,列阵而至,势若奔雷,每一骑皆侧马携弯刀长弓,手持大枪,抬眼望去,精甲沉沉,遇光不折,好似黑色浪潮一般冲杀过来,启暝宗战阵本就只剩下不到半数,更是好似惊弓之鸟,铁骑一至,大枪弯刀劈头而下,直若摧枯拉朽,顷刻间,竟是杀得不剩几人,血流满地,极是骇人。

    剑北原将孟雪晴揽在身后,说道:“隶王军马为何来得这般快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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